6月18日,由全球社交网络巨头Facebook主导的数字货币Libra测试网在GitHub开源上线,并发布白皮书。“货币经济的核心是需求,往外走,才是供给,更向外,才是不可或缺的技术。货币的统一,在形式上,往往是外部强力下的嵌入,事实上,它依然是由需求所决定的。Libra体现了Facebook的立场选择,也在需求、供给和技术的关系上给出了一定的答案。”为深入思考数字货币并研判趋势,浙江现代数字金融科技研究院理事长周子衡以Libra为例,对本报记者阐释了当前数字货币领域所常见的四个误区。
误区之一:数字社区决定数字货币需求
《金融时报》记者:FaceBook拥有高达27亿的庞大用户群体,其发行Libra会否转瞬间就可以实现全球货币的数字化统一?
周子衡:数字货币是数字经济的产物,是为满足数字经济需要而发生、发展的。这个看似简单的道理,在实践中,却往往被扭曲,使数字货币成为了数字网络社区的产物,并为其服务。如此,便将社区活动等同于经济活动,将数字社区本身等同于数字经济了;进而,社区不论大小,均可发行数字货币;没有社区的,也可通过新设社区来发币。发展开来,人人皆可发币,社区币蔚然成风、蔚为大观:那些超大社区受到追捧而谋求发行超大数字货币。
数据:流通供应量的3.45%的BTC以30,200美元价格成交:金色财经报道,Glassnode数据显示,大约592,000枚比特币(相当于流通供应量的3.45%)的购买价格为30,200 美元。这表明,任一方向的小幅价格波动都可能导致3.45%的流通供应量分别进入盈利或亏损状态。此外,比特币流通供应量3.71%(相当于 637,000枚BTC)以16,500美元的价格购买,3.05%(相当于523,000枚BTC)以 26,800 美元的价格购买。[2023/7/11 10:48:45]
众所周知,数字社区的定位具体各不相同,有社交平台,也有购物平台,Amazon是网购巨无霸,蚂蚁金服是数字支付巨无霸,滴滴是汽车出行巨无霸,当然还有票务巨无霸、远程教育巨无霸,如此不一而足。但是,时至今日,不仅没有出现无所不包的超级社区,更没有出现无所不包的经济社区。诚然,经济社会没出现,也不期待出现,一个全行业的数字经济社区巨无霸。既然各数字社区代表以不相同的社区活动为特色而彼此独立,那么,各社区数字币也就难以自然而然地流通到其他社区,发展为数字通货。因此,即便某社区币实现了跨国流通,但是,依然是难以实跨社区流通。Libra安排了约百多个节点,众多网络社区及支付巨头加盟,似乎跨社区已不是问题,但是,为什么Amazon没有发声,更没有加入?是不是Libra对Amazon也实现了所谓的降维打击呢?技术上看,一个数字社区似乎可以无限大;现实中,它一定是有明确边界的;逻辑上,失去了边界的社区,其本身也就该消逝了……
港股上市公司中国信息科技将使用分布式帐本技术发行上限为1亿港元的债券:6月28日消息,港股上市公司中国信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在港交所公告中披露,将使用分布式账本技术(DLT)发行上限为 1 亿港元的债券,并将使用数字拥有权代币(Digital Ownership Token)标准实施。所有债券文件连同其相应的智能合约代码将透过参考建立具约束力的李嘉图合约(Ricardian Contract),使用 DOT 标准载入债券证券代币。债券发行期从首次发行期至 2023 年 7 月 12 日,到期日为 2053 年 6 月 27 日。[2023/6/28 22:04:40]
如果坚持认为,拥有27亿人的超级社区自身一定具备了神一般的力量,没有它压不碎的硬核,那么,不得不说,它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大,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原因并不复杂,全球没有任何一个经济体系拥有27亿的人口,也没有任何一种语言为27亿人所常用,更没有一个时区的人口达到27亿人……所以,这个27亿纯粹是统计上的简单相加,它所成就的任一经济场景与阿里巴巴或腾讯的相比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打个或不恰当的比喻,直径加总为27寸的一叠比萨饼,远非单张直径为27寸的大饼。单凭某一数字社区的规模与意愿,便可筹谋统一全球货币,这不仅仅误读、滥用统计数字,在事实与逻辑上,也是一个十足的伪命题。
USDC财政部铸造80,275,189枚USDC:金色财经报道,Whale Alert监测数据显示,北京时间5月25日01:20左右,USDC财政部铸造80,275,189枚USDC(价值约80,246,771美元)。[2023/5/25 10:38:14]
数字货币是“数字通货”,它不应受社区的局限。诸种社区币的竞争合作以及相互渗透,最终或形成一种压倒性的数字通货。决定各社区币未来走向的,不是超级社区的体量,而是跨社区的需求力量。
误区之二:数字技术决定数字货币供给
《金融时报》记者:FaceBook具有足够先进的技术能力,Libra会不会从根本上颠覆货币语言与货币逻辑?
周子衡:只要发币的数字技术足够“先进”,建社区、发货币,都是一蹴而就的。以至于数字经济之有无、大小,成熟与否,都是次要的,甚或可被忽略不计了。这种认识或立场膨胀起来不得了,乃至宣称,“没有数字技术不能解决的理论问题,更没有数字技术不能完成的实践任务”,只要数字技术到位了,数字经济便会开花结果,数字货币便会大行其道。“数字技术先行,以技术压倒一切、主宰一切”发展开来,数字技术就被塑造成主导乃至决定数字货币、数字经济的根本力量。任由下去,技术语言便开始替代货币语言,技术逻辑也开始无视货币逻辑,不仅“技术第一”替代了“社区第一”,而且技术决定供给,规划需求。
Defrost Finance:已部署退款合约,明日将开放退款申请:1月10日消息,此前遭黑客攻击的Avalanche生态原生稳定币项目Defrost Finance宣布已部署退款合约,将于1月11日01:01开放退款。Defrost Finance建议用户尽早申请退款。
此前报道,Defrost Finance于2022年12月份曾遭到攻击,损失估计超过1200万美元。此外,Defrost Finance团队称此前参与V1黑客攻击的黑客已归还资金。[2023/1/10 11:04:52]
如此膜拜技术达至信仰的“高度”,便不免沦为技术决定论者,进而,自觉不自觉地将经济社会视作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货币图画。但是,经济社会从来不是一张白纸,货币也从来不是“最新、最美”就最好。数千年来,不论经济衰败,还是繁盛,经济社会总是能够找到与其相适应的——哪怕千奇百怪的——通货形态及其制度性安排。这往往出自社会经济本身的现实需求;离开或超出现实需求的外部设计或刻意安排,不论其货币构想怎样宏大或其通货愿景如何虔诚,终归于失败。从来所谓的货币先知,不仅在货币形态上如此,在货币数量上也一样。在理论上,这被高度抽象为“货币供应是由货币需求所决定的内生变量”。货币史上的诸般变革所一再彰显的,正是这一铁律,亦即,需求是第一位的,供给是第二位,而技术是服务于供给的。这也正是纸币晚于造纸术近千年的原因所在。
Messari创始人:“修复”GBTC最谨慎和现实的途径是通过Regulation M豁免:6月30日消息,Messari创始人Ryan Selkis发文称:“一场‘胜利’的官司和最终的ETF转换将使灰度(Grayscale)的收入减少50%以上。ETF将意味着一个开放的赎回窗口,并可能降低费用,以保留AUM。这意味着DCG每年将减少2亿美元以上的利润。”
Selkis认为,至少在Gary Gensler任职期间,SEC不太可能同意灰度将GBTC转换为ETF。这在一定程度上与GBTC溢价而非折价交易时发生的溢价收获交易有关,当时三箭资本利用了极高的杠杆。
Selkis称:“有趣的是,SEC完全出于恶意阻止灰度的可能性并非为零,因为他们不想奖励他们认为的不良行为。不良灰度交易是三箭走向破产的第一步,它以杠杆的方式持有GBTC的大量份额——一度高达该信托的6%。”Selkis认为,“修复”GBTC最谨慎和现实的途径是通过所谓的Regulation M豁免。
此前消息,美国SEC官网文件显示,该机构已经拒绝灰度(Grayscale)将其GBTC转换为比特币现货ETF的申请。随后,灰度首席执行官Michael Sonnenshein称已对美国SEC提起诉讼。(CoinDesk)[2022/6/30 1:41:53]
误区之三:数字资产等同于数字货币
《金融时报》记者:作为社区币,Libra属于数字资产。它和数字货币有怎样的本质区别?
周子衡:社区币是社区性数字资产,跨区上市交易后,成为一般性的数字资产;于是乎,受捧为可交易的“数字货币”,但其本质依然是数字资产,不得趋同为数字货币。究其原因,
首先,数字资产往往无法满足数字货币的需求,两者并无实质的交集。这同发行者的货币构想是否切中时弊无关,也同其货币愿景是否宏阔圆满无关,根本而言,这不是由发行者的意志所决定的,而是由数字货币的具体而现实需求所决定的。这个“现实需求”又是什么?简言之,就是在什么时间、空间范围,满足何种、何样的,具体而微的,数字货币的零售或批发需求?生拉硬套地作出保证或牵强附会地许下宏愿,并不能瞒天过海,以资产冒充通货。
其次,数字资产的价量不稳定是常态,不得充当计价货币或记账货币;其流动性也差,更不能充作支付工具,而往往沦为风险资产,更有甚者堕落为割韭菜的手段或工具。比特币——发行总量锁定,交易价格必须涵盖递增的生产成本,然而,市场交投量和价格都无从管控调节,便出现剧烈波动;稳定币——实行交易价格稳定的目标管控,发行量及交易量便须相应调控,这些都是名义上的数字币,实则体现的价量关系是彻头彻尾的数字资产的基本性状。至于那些成功锁定银行法币比价的数字支付工具,监管当局根本不认可其“数字货币”地位,其自身也竭力撇清,有意模糊淡化其“数字资产”的实质,以免陷入会计上的困境。
再次,数字资产发行方,在财务流程和监管合规上,无法效仿央行,实现价量稳定。具体来看,第一,初始发行量的设定及其依据何在?这将决定初始价格是否具备标杆属性;第二,如何确定新增发行量的核定标准?它将是随机动态、相机抉择的,还是恒定规则的?第三,发行出售数字资产,获得银行法币收入后,发行方的会计流程和记账规则,是否能够做到灵活、全面而自主,不受有关监管方面的强力干预?比如,发行收入的所得税核缴,如按照出售数字资产而计的话,会计作业上就不可持续。即便发行者力图模仿乃至拷贝中央银行的会计流程作业,但是,这在公司法上就不会被认可,在财税法上更不会被接受。
第四,如果数字资产完全背离中央银行模式,而以去中心化的区块链技术来推行其数字货币形态,这就意味着,数字货币发行是单向的——发行完成,发行方即退出,货币回收机制也无从发生。不安排货币回收,发行者与使用者之间就谈不上共识机制。发行者退出货币共识,完全交托于使用者之间的共识,事实上,这就是一个资产的型态,绝非货币的型态。简言之,资产只需要售出者,货币则须要回收者;只发行售出,不回收,这是资产,不是货币,两相不得混同,亦无法趋同。
误区之四:数字外汇意味着全球货币统一
《金融时报》记者:当前,数字经济方兴未艾,国际汇兑也面临数字化的巨大机遇。这是否意味着主权货币将实现数字化统一?
周子衡:以数字技术桥接各主权货币,实现国际汇兑,这在技术上日臻成熟,其风险,主要有二:一方面,监管合规。其所产生的法律风险及其延伸而来的财务风险是非常高的,特别是将各主权货币纳入到一个统一的、非银行的数字化国际兑换体系后,局部合规风险所产生的结构性冲击也将是难以抵御的。考虑到,国际汇兑监管基本上以银行监管为基本架构,对于数字化国际汇兑的监管包容将是十分有限的,而任一局部的监管政策调整,在时间轴上,或将频繁发生,这就是使得国际数字化汇兑体系十分脆弱;另一方面,假使国际数字化汇兑体系十分坚挺与成功,将诱使大量银行汇兑活动转向数字汇兑体系,转嫁风险并攘夺收益,这将加剧数字汇兑与银行汇兑两大体系之间的摩擦与冲突。无疑,数字汇兑体系的风险压力将急剧加大,其风险管控能力面临严重挑战。数字汇兑体系意图延缓或化解这一挑战,将迫使它选择并采取与银行汇兑相接近的策略,同质化策略削弱了其竞争力。即便如此,在遭遇共同风险时,数字汇兑体系面临的冲击与压力无疑将更大。
目前,全球经济发展远未成熟到寻求一体化甚或货币一体化的阶段;况且经济全球化正经受严峻挑战,面临重大调整。于此阶段,以国际汇兑数字化驱动外汇数字化,寻求主权货币的数字化大一统,甚或建立全球单一数字货币体系,不是敢于超前的创新问题,而是完全脱离实际,强行推出,不仅十分脆弱,更有根本失衡的风险。
需要强调的是,Facebook所将发行Libra是数字社区币,其优势在跨国,但劣势在跨社区;它是技术先导下的数字货币供给,在满足数字货币的具体而现实的需求方面收得很窄,在数字外汇与国际货币数字化统一方面放得很开;它初始为社区性数字资产,这将极大改变FaceBook自身的营收结构,但在接下来的营收会计作业上,需要更具保障性的政策安排和更具弹性的合规策略;以数字外汇作为主要战略方向,所面临的风险压力和监管压力不会少于只会更多于银行竞争者。因此,需要更具战略性的合作伙伴,一同逐一跳出数字货币的误区甚或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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