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交易机器人，大家会想到什么呢？最近《华尔街日报》报导，加密货币对冲基金VirgilCapital与其竞争对手的交易机器人，正在全球多个加密货币交易所展开竞争。
VirgilCapital表示，他们的交易被一些“骚扰型机器人”所干扰，也就是有其他的机器人利用挂假单又撤单的方式，去影响了VirgilCapital的交易决策，导致他们赔钱。
为什么会有“机器人被机器人”干扰这样的说法呢？这样的情形是否常见？这算不算操纵市场？
程式交易vs主观交易，不同在哪？
传统上投资人是依照自己的主观判断去做交易，投资者可能会观察K线图、技术指标、筹码分布等等，在自己感觉最好的时机去买卖。
然而这些观察的指标，其实有一部分是可以被客观量化的，比如说当均线出现“死亡交叉”，我们可以利用程式去即时获取市场资料，然后计算出当下的指标数值，判定是否均线已经“死亡交叉”，然后当这种条件出现时，就进场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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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各种K线的型态，比如孤岛晨星、母子变盘线、长上影线等等…，都能够用数学公式去说明，因为这些其实都是可以从价格上去量化的关系。
只要能够把那些我们所观察的指标用数学公式表示出来，就能够去回测过去的盘势，然后看看长期会不会获利，风险又是多大，甚至还能加上止损止盈，这样用规律性的方式去命令程式操盘，就称为程式策略交易。
程式策略的逻辑
程式交易跟人很像，也会有时间周期的问题，有些人很会看长期趋势，例如比特币从2018年初接近2万美元的高点一路下跌，他就在最高点放空，然后抱到现在可以获利67%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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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些人很会抓短线趋势，像是比特币从高点跌下来的过程中，当然不是一路向下不回头，中间也会有反弹，这些人就在反弹与下跌的过程中多空变换，获利有可能会比前者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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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交易要如何判断长短周期的趋势呢？
通常长线趋势会利用日K、周K来计算技术指标，或是计算一整个月走势的压力与支撑点，这样制作出来的策略，进出场次数低、抱单期间较长，不太会因为一些短期小波动就被停损洗出场。
而短线策略就很有意思了，其实还有很多种派别，但是我们这边列出主要两种：
技术指标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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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市场微结构
第一种其实也是去观察价量指标，不过可能观察的是分钟级别的K线或小时级别K线。
第二种就很值得探讨了，也是对冲基金VirgilCapital会被别的机器人狙击的原因。所谓市场微结构，指的是市场中的挂单以及即时成交状况，如下图所示：
挂单簿呈现的是市场中现在所有人分别想用多少价格来买卖，所以程式可以去判读在靠近市价的地方，是否有很大量的买单，这样可能就是表示价格有支撑；或是如果上方有大量卖单，那可能表示现在上涨困难压力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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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逐笔成交的内容，则是呈现在最近成交的价格与数量，可以从这个观察出什么呢？成交价格必定是成交在那个瞬间的买一或卖一价，所以如果在此时，有大量的交易都是成交在卖一价，表示可能有大户直接在市价往上连续敲进，那就有短线上涨的可能。
利用程式去抓取交易所的API提供的报价与挂单资料，就能在上述状况发生时马上得知，很多极短线顺势交易的程式策略就是靠这个去捕捉短线波动，因为大户的进出是最能影响盘势的，或者是说，因为大户通常拥有更多资讯，去捕捉大户的动向应该能预测市场。
交易机器人如何互相攻防？
那么对冲基金VirgilCapital的交易机器人，是怎么样被别的程式策略给干扰的呢？报道中提到，其他的程式策略利用挂大量假单再大量撤销的方式来误导别人。
我们认为VirgilCapital的交易机器人正是采用上述观察“市场微结构”的策略，可以设想一种情况：
假如现在比特币市价是6600美金，别的机器人挂了一笔100个比特币的买单在6599.1美元，接着马上取消这笔挂单，然后重新挂出100个比特币在6599.2美元的买单，然后不断周而复始，把买价一直往上挂却不成交。
这样是不是就营造出一种假象：有大户一直想要买进，而且他很急，所以价格越挂越高？
VirgilCapital的交易机器人看到这个现象，就以为大户想买，于是顺势策略启动也开始买进，这时候当初挂假单的人就趁机拉高倒货给VirgilCapital。
一般散户也不太可能去利用机器人做高频交易，所以对散户的影响其实并不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般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是VirgilCapital的交易机器人却深受其害。
基于市场微结构的程式还能怎么做呢？
我们可以利用程式一直成交一些小额卖单，结果别的程式发现怎么最近这些交易都成交在卖一价，进而以为有卖压然后跟着卖。
或是一种更极端的方式：预先知道某个价位是压力/支撑位，有许多人的程式都会在那个价格设定止损点的话，那我也可以故意去把价格成交到那个位置，引发市价止损损潮，这时我再逢低买进。
上述这些方式都是真实在市场中存在的，然而要说算不算操纵币价呢？
其实根本不止加密货币市场有这种手法，传统股票市场一样存在。这样的方式虽然有触犯法律的疑虑，因为“企图影响他人对价格的看法”这一点，是证券交易法规中有关价格操纵的要素之一。
但实际上被抓到定罪的案例极少，虽然现在有些交易所采取了一些措施来防止，像是只要在短时间内，你挂的单子总额很大，成交的总额却极小，服务器就会暂停你的访问，以避免这种假单影响市场。但是依然防不胜防。
那么这样的方式有没有道德问题呢？
我的看法是，这样的手法只针对运用市场微结构或是极短线交易的人有影响，也就是这其实像是一场战争，当你的机器人运用了这种观察别人动向的战术，那别人为什么不能反过来你呢？
我的看法仍然不变，在加密货币市场24小时开放的市场中，很难不去用程式交易，不然光是靠人力肉眼去盯盘，交易员负担太大了。但是因为现在大部分的交易所都开放API，所有人只要具备程式能力，都可以做出上述各种行为，“价格操纵”与“交易策略的攻防”之间的界线已经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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